【全职|吴叶】衣冠禽兽 3
06
新一赛季如期而至。
嘉世第一场对上的就是蓝雨。
“魏琛那老不羞的还真走了啊……”
双方团队赛时，叶修在索克萨尔身上再找不到魏琛那种满带匪气的身影，也没再从公共频道上看到魏琛不正经的戏弄口吻。
还真走了。这家伙。
叶修看着索克萨尔对他使出熟悉的数枚诅咒之箭，一时晃神。现在起，这就是方世镜的索克萨尔，再不是魏琛的索克萨尔。
“闪！”
就在这些诅咒之箭要吞没一叶之秋之际，气冲云水带着念气罩瞬间从旁边冲上来，挡在战斗法师身前，紧接一个气贯长虹，向挡在术士身前的剑客冲去。
叶修瞬间回神，操着战法往后一退，视角变换，四下观望，寻找时机，准备直取包围圈中的术士。
“雪峰！”
他叫了吴雪峰一声，后者操着气冲云水在地图里游走回应他，一下子吸引走对方大部分火力，得以让斗战法师顺利借助地形窜到敌后。
两人本就默契，经过前两个赛季的磨合之后，更是到了一个眼神一个名字就能明白对方意思的程度。
“上！”
随着叶修一声令下，气功师连同还未下场的神枪手开始集火保护圈中的术士索克达尔，战斗法师在气功师的掩护下，一招强龙压就把术士从场上带走了。
结果不言而喻。
胜利对叶修来说，从来不嫌多，但也许是因为魏琛的离开，叶修有种一下子找不到人炫耀胜利的憋屈。他想起上个赛季末，魏琛和郭明宇一前一后分别在打完比赛后宣布退役。
记者问起为什么的时候，两人的回答一个比一个不靠谱。
“哈？为什么？那不就是因为年轻任性吗！”魏琛说着这话，嘴角扬着看似不经意的笑。
叶修当时正跟吴雪峰在竞技场琢磨一叶之秋的新连招以及两人的新组合招式，训练室的电视一天24小时不是直播比赛就是各种访谈，此时恰好放到魏琛这幕。
“老魏这家伙准备退役？”
叶修听到这句话时手下的动作顿了一下，被吴雪峰瞄准机会，一叶之秋一下子被气冲云水借机踹飞，吴雪峰冷酷得没留一点情面，直接就用连招让战斗法师光速失血倒地，末了摸着下巴笑眯眯开口，“呀！不小心赢了呢！”
“……”
叶修没理他，真男人从来都是靠行动说话，然而奈何对方根本不接招，叶修“哼”了一声，不满他这种极度敷衍的态度。
“好生气呀，都怪魏琛！”
吴雪峰面不改色地顶着叶修嫌弃的眼神，粗着那把低沉的嗓子学着小女生平时的撒娇样，笑眯眯把锅甩走。
叶修这回干脆没反驳他，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对，你俩半斤八两。”
“哎那我可比不过老魏。”
吴雪峰摆摆手，起身走到叶修身后，伸手将他的转椅转向电视，指着那上面坐姿极不端正、讲话漫不经心的魏琛说：“等过了这场发布会，他就不再是职业选手了。”
氛围陡变，一下子严肃起来。
叶修抬头去看电视上说话不正经的魏琛，那张脸上藏匿在微笑下的情绪似乎被电视放大了，扬起的眼尾染着不为人知的酸涩，那双谈及游戏放光的眼睛蒙着一层阴霾……
“怎么样？”吴雪峰问他。
“比起郭明宇靠点谱。”叶修说，“至少他还知道还钱。”
吴雪峰看着叶修说起借钱时一本正经的侧脸笑起来。
这仨老烟枪，时常互相借钱买烟。原本同为队长，同样没钱，大家地位那就是平等的穷苦烟民，但叶修就是能比郭明宇和魏琛硬气。毕竟有钱就是大爷。虽然叶修没钱，但吴雪峰有钱啊，还架不住吴雪峰纵着他，虽然抽烟次数会管着，但也时常惯着他抽上一两支。相较，郭明宇和魏琛就没这待遇了，副队长没替俱乐部的管着他们就不错了，哪来这么好的待遇还管烟，也就叶修福气好，能碰上个吴雪峰。所以这俩人时常厚着脸皮沾叶修的光蹭烟抽，叶修每回自己都不够抽的还要分出一半给他俩，有天他干脆爆发了，说：“自己买。”那气势简直了不起，看得另外两人一脸不齿，纷纷表示没钱也敢这么嚣张，然后老老实实地低声下气求借钱。
魏琛倒是还有点良心，知道还钱，郭明宇却是越欠越多，每次都被他摸着口袋装可怜混过去。
“退役啊？那是为了躲债啊！以防被某人按在地上摩擦泄愤，我要早早远离这个是非之地啊！”电视里的郭明宇眯着眼面对镜头，脸上的笑容欠扁得完全不像是个欠债人，说的话让一众媒体摸不着头脑，直觉他又在忽悠。怎么一个两个都是老面皮呢？
“这么说来这人也是联盟选手咯？请问能透露是谁吗？”有年轻的记者发问，显然是刚入行不久的。
郭明宇但笑不语。
吴雪峰却开始在屏幕这头发表看法，他冲叶修说：“郭明宇的钱你可能是要不回来喽！”
叶修闻言转头冲他龇牙笑，说，“没事儿，这不都你的钱嘛！”
这显然是关他屁事儿的态度。
“那咱俩要怎么算？”
“咱俩谁跟谁！你还跟我计较这个？”叶修一脸理所当然。
“还真得仔细算，”吴雪峰拉开他旁边的座位坐下来开始跟他掰手指数起来，“你看看，平时陪练费，大冬天的陪睡费、取暖费，还有……”
叶修握住他的手打断他，“那我岂不是也要收你陪练费，陪吃陪聊费？”
话题往三陪方向一去不复返，叶修没再去想两人退役的事。选择终归是自己做的，他相信，这是他们俩深思熟虑后的决定，旁人做不得干涉。
就像他一样，选择了荣耀，就愿意为了这份荣耀一直走下去。
后来，吴雪峰也准备退役了。
这是季后赛前一周吴雪峰本人说的。
当时正在训练室讨论新战术的副队长中途接到一个电话，看着吴雪峰紧皱的眉头，叶修就直觉不是什么好消息。果不其然，吴雪峰挂掉电话后，难得一脸郑重。
“我要走了。”他说。
话语刚落，就引起一片喧闹，队员们纷纷表示惊讶遂询问缘由。
“家里催着回去干活。”
吴雪峰没细说，其他人也没再问，毕竟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他们也不好过问，只是纷纷送上祝福。而在这一片嘈杂中，首座上不发一言的叶修显得格外镇定，似乎这样的结果早在他意料之中。
“还回来吗？”他问。
“嗯……”吴雪峰摸着下巴故作迟疑地考虑了一下，“如果是小队长邀请的话。”说完还俏皮地冲他眨眨眼。
叶修被他逗笑，原本肃重的语气一下子轻松起来，“什么时候走？”
“打完这个赛季吧。”
“那就拿个冠军再走吧。”
“好啊。”
07
嘉世三度夺冠！功臣吴雪峰宣布退役！
第三赛季决赛当天的头条让所有关注荣耀的人有喜有忧，而让人议论纷纷的话题中心人物此时却带着嘉世队长潇洒地在海边度假。
下午柔和的阳光把海面照得金光闪闪，翻涌的波浪里是抱着吴雪峰不肯撒手的北方旱鸭子叶修。
“老吴你别松手啊！”
叶修扯着嗓子喊，两手扑腾着拼命去抓身边的吴雪峰，不期然被打起的浪头灌了个正着，鼻子泛酸，眼泪汪汪。
“你得自己来……”看着叶修始终乱扑腾的手脚，吴雪峰无奈地上前伸出手递给他，却不想直接被叶修抱了个正着。
“不行不行！”叶修抱着人不肯撒手，期间还吐出好几口水，“快带我去上面！不学了！让我做个会打游戏的旱鸭子吧。”
“不行。”吴雪峰也义正言辞地拒绝他，还伸手掰掉叶修搂着他脖子的手，看着叶修一本正经地说，“你在水里扑腾的样子很好玩。”
“……激将法没用。”叶修尽管生气，但也不为所动，依旧紧搂着吴雪峰，两条光溜溜的腿也开始往吴雪峰腰上盘，两只眼睛望着晃荡的海水满是闪躲。
吴雪峰看他一眼，笑了一声，在叶修不太对劲的直觉中，干脆搂着叶修一起往水下沉。
“！”
叶修被吴雪峰突然的动作吓得一愣，连憋气都忘记了，整个鼻腔和口腔都是被海浪淹没的咸湿，紧随而来的是接不上气的窒息感。
“唔……”
叶修紧闭着眼睛，痛苦地在水里冒泡泡，手脚逐渐脱力……
吴雪峰真是坏透了。
他想。
上去一定要先把他骂一顿。
处于溺水中的人往往求生欲强烈，水压从四处碾压肌肉的窒息感让人崩溃，此时凡有一线希望都会不顾一切拼命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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